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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（第2页）

元祈端坐正中，两人目光相碰，只电光火石的一闪，便各自收敛。

周浚身后，生得雄壮威武的中年男子，眉目也有几分像似太后，只那一双狭长凤目，精光四she，让人心生不安。

这便是皇帝的嫡亲舅舅，天朝第一位外姓藩王，襄王林邝。

元祈对这未舅舅，虽见面不多，也算是熟悉，今日见他，却只是冷冷凝视，别无一言。

两人口颂万岁，三跪九叩参拜之后，元祈命人赐座，周浚剑眉一扬，毫不客气地坐下，襄王却仍旧跪地，谢罪道：&ldo;臣辜负万岁宏恩，实不敢受此厚待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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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祈温和笑道：&ldo;舅舅，你这话从何说起？&rdo;

襄王眼中光芒一闪，竟是晶莹不可逼视，他固辞不起，语气微有呜咽：&ldo;臣御下无方，那起子兵痞贪功冒进，延误了决胜良机……臣万死莫赎……&rdo;

元祈听着他情真一意切的请罪，恨不能一脚踹去，口中却&ldo;安慰&rdo;道：&ldo;舅舅不必妄自菲薄……朕进镇之时，瞧着你府中兵士，进退得宜，显然舅舅平日里调教得当。

&rdo;

襄王听这&ldo;褒奖&rdo;，声音更急，带出嘶哑来：&ldo;总之是臣罪该万死……耽误了大事，还请皇上重重惩戒，臣绝无二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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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浚在旁冷眼瞧着，只是不住冷笑，他唇边轻讽，勾起一道迷人弧度，若是在京城街头，不知要迷死多少闺中少女。

皇帝看着不是事，微觉棘手，他满心恼怒而来，却遇着襄王先发制人，在阶下&ldo;声情并茂&rdo;，若真要依律问罪，天下人少不得骂他凉薄‐‐这一腔怒火，却似被寒冰泼个正着，凉沁入骨。

他正沉吟着，却一眼瞥见周浚的冷笑，沉声问道：&ldo;大将军，你在笑什么？&rdo;

&ldo;启奏万岁！

&rdo;

周浚神色从容，听到皇帝问及，朗声答道：&ldo;微臣是在赞叹……圣上您天威自成，在御驾之前，襄王殿下这形容……臣只想起一个成语，叫作判若两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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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声音不高，可言语中的调侃讽刺，却极是辛辣。

元祈听着，眉头高挑，从人知道这是他大怒的前兆，不禁心下一沉。

只见得帐帘微动，一位素裳佳人手中托着八宝镶蛳螺漆盘，上有一道玉瓷茶盏，正缓缓行至御前。

周浚内功深厚，几乎可以听见，侍卫们见那少女入内，都大大松了口气。

他以眼角余光瞥去，却倒抽了口冷气‐‐那万载冰雪般的清冽风华，竟是平生仅见！

晨露将茶盏置于御案之上，轻轻开口道：&ldo;皇上……这玉玺，要微臣收起来吗？&rdo;

元祈被她一语惊醒，才发现自己心中烦闷，已经把五彩丝绦扭缠得一团，他自嘲地笑了笑，望着案前神态各异的两名重臣，将怒火敛下，才将玉玺解下，示意晨露收起。

&ldo;微臣不敢领受……此乃天子御器，非人臣可以染指……&rdo;

少女的声音，凛然出尘，似乎是在就事论事，又似乎意有所指。

……

新任京营将军，驸马都尉孙铭目视窗外，只见乌云深重，压得很低，心知即将有雨。

他负起双手，却并不想归家，只是微敞衣襟，享受这片刻的清凉畅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