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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说这般天幕之下,渺如蝼蚁的芸芸众生都该想开,不该再有什么执念。
他也不想有执念。
哪个脑子清楚的人愿意成日被大狐狸笑话,说什么“吾主别的样样好,就是实属恋爱脑”
。
然而,这就像有人生来贪慕功名,有的人生来与世无争,有的人毕生追求自由——他就是无论如何,也想找个人一起甜甜蜜蜜过日子。
也知道这想法荒谬,也清楚人生海海,一个人也能活得精彩。
也曾无数次立志要洗心革面,然而实在很难违逆自己的天性。
甚至就连此刻,他都还在偷偷在想,这么美的夜空,若能有人跟他贴贴、陪他一起看该多好。
这几年,他常会做一个梦。
类似的夜空下,微风低语,河边芦苇丛如同蓬松的大尾巴毛轻轻荡漾,而他醉卧美人膝。
美人身有幽兰香,戴着凉戒的手指捏猫咪一般捏他后颈。
他则如同喝醉一般浑身软绵绵,被心满意足的舒适填满,伏在那人膝头,满心沉甸甸踏实的甜蜜。
梦境总是甜美又虚幻。
若真有人肯这样宠他一下就好了,如他这般恋爱脑,一定“命都给他”
。
可惜他丑,好多人都嫌弃,摸都不肯摸一下。
“主人,当心夜凉。”
正发着呆,忽然身后男声低沉,一阵淡淡的丹桂香。
英俊干练的身影从身后而来,帮他披上斗篷。
星海之下,慕广寒并未如平日一样戴着半块面具,不免有些慌乱。
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,好在夜色沉沉没有月光,身后人多半也根本看不清他模样。
黑衣丹桂香的男子,是荀青尾给他安排的护卫。
慕广寒本已比一般男子要挺拔高挑,这护卫却比他还要高上一些。
宽肩细腰,沉默寡言,周身的香气甜丝丝的。
快要离开月华城时,荀青尾把这人引至他面前:“此人剑术高明,贴身护着你,好歹再遇到危险你也不至于孤立无援。
也能少被人弄死几次、少受些罪。”
慕广寒一个人惯了,本想婉拒。
然而谁让他上回死得确实太难看了。
面对荀青尾与福伯等人咄咄逼人的眼刀阵阵,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借口推辞。
只能带上护卫同行。
好在此人话少事也少,与其说是个护卫倒不如说更像个影卫,明明那么大一个活人,却常常能让人忽略他的存在……
正想着“忽略他的存在”
,冷不防那黑衣男子忽然躬下身来,修长手指握住了他的脚腕。
慕广寒一惊。
他赤足陡然被握住,一时紧张得脚趾微蜷。
偏偏丹桂扑鼻,又让他片刻晃神,直接彻底磕巴:
“不、不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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