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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2页）

每想起一遍，心上就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。

她的确曾经想要打掉孩子，可是那只是曾经。

后来，她以为苏亦寒不过是一时之气，过几天就会好的，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，可是苏亦寒从那之后，真的没有让她见过孩子一面。

无论她是嚎啕大哭还是苦苦哀求，他都是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，不管，不顾。

四年，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子，她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很调皮，她没听过一声妈妈，她唯一了解的只有，孩子是个可爱的女生。

整整四年，他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她撒泼闹事，看着她疯疯癫癫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空洞的，对于她。

她不是不恨苏亦寒，夜深难眠时，那些恨意，就像杂草一般遍地丛生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和苏亦寒同归于尽，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念头。

喉咙处突然涌起一股腥味，她猛地跑进浴室马桶“哗”

的吐一声，鲜血喷涌而出，她大口大口的喘气，看着水里晕染着的颜色，艳丽的如同花儿一般。

她倚靠在地，傻笑了起来，眼前是一片模糊。

透过玻璃镜子，她好像看见自己疲惫的身躯，抬头望着镜子里这张苍白的脸，不过27岁，却总觉得自己跟个看尽人世的老妇一般，一双眼红肿的吓人，眼神里是无生机的死寂。

有时候她想就这么死了算了，何尝不是一种解脱，脑袋逐渐昏沉起来，脑海里却渐渐浮现起许多画面，清晰的无可辩驳。

费力的抬起眼帘，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，从口袋里缓缓摸出手机，滑动屏幕，看着那唯一一张他们的合影，压抑了许久的泪水，终归是滚落下来，砸在心上，生疼。

苏亦寒那个时候总喜欢抱着她，对着那只完好的右耳说：“林夏夏，我知道你不爱我。”

那时，她也总是笑笑，没有说话。

她爱他，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。

而同样的，林夏夏也不知道每当苏亦寒说出那一句“你不爱我时。”

他也总会在她失聪的左耳说上一句“可是我爱你。”

遗憾的是，她听不见。

意识慢慢散去，胃部翻山倒海的绞痛，她似乎感觉不到，依旧是倚靠在地，任凭痛楚四处蔓延。

她想就这么死去算了，让一切都结束在这艳丽的水花之中，她再也支撑不住了。

果然人死之前，就会看见深爱的人，她仿佛看见苏亦寒焦急的朝她奔来，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，那种感觉好真实。

身体好像被人抱起，耳边是他温柔的呢喃声，仔细听好像是：“不要睡。”

那声音好伤感，她当初拿到确诊书时都没有那么难过，她想张开嘴安慰说：“我不睡。”

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。

浑身包围的是那熟悉的气息，这时她才发现原来不是幻觉，真的是他，他那么用力的紧抱住她，像是要揉到骨子里那种，带着绝望透着期盼。

他来了，来晚了。

一如那年，他来了，来早了，那般不和时机。

渐渐泪水模糊了视线，过往和现在重叠在一起，时间退回五年之前。

那一年，她二十二。

☆、旧人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