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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吊扇在头顶发出恼人的嗡鸣,木欣荣把圆珠笔转得飞快,金属笔帽磕在下巴上发出轻响。
阳光斜斜切过他校服领口,在锁骨处织出片淡金的网。
朝幽叶坐在斜后方,指间的钢笔停在数学题的积分符号上,墨迹在纸上洇开小团阴影——他数着木欣荣转笔的圈数,第七圈时,那人终于趴在桌上发出闷闷的抱怨。
"
幽叶,你说清流什么时候来学校。
"
木欣荣的鼻尖蹭过桌面纹路,圆珠笔滚到朝幽叶课本边缘。
少年后颈的碎发被汗水粘成几缕,在阳光下泛着浅棕光泽。
朝幽叶垂眼盯着那截露在袖口外的手腕,骨节分明,腕骨上有颗淡褐色的痣,像滴不小心溅上的墨。
"
谁知道。
"
朝幽叶合上书,硬壳封面磕在桌角发出脆响。
窗外的香樟树正抖落细碎的光斑,有片影子恰好落在木欣荣发旋上,晃得他眼睛发酸。
走廊传来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声响,章玄华的笑声先一步飘进来,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,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。
"
欣荣。
"
章玄华的手掌带着室外的热气,揉乱木欣荣头发时,指节蹭过他泛红的耳尖。
朝幽叶注意到木欣荣睫毛轻颤,像受惊的蝶,而章玄华的拇指正有意无意摩挲着那人后颈的碎发。
他忽然想起上周爬山时,木欣荣被树枝勾住头发,也是这样仰起脸,露出脆弱的喉结,当时自己替他摘树枝的手,比现在的章玄华要轻得多。
"
想什么呢?"
章玄华的指尖划过木欣荣泛红的耳后,后者茫然抬头的瞬间,朝幽叶看见阳光在两人之间织出的金线。
他转开视线,盯着自己课本上被画烂的积分符号,那些曲线突然扭曲成章玄华搂住木欣荣脖子的弧度,钢笔尖刺破纸张,在背面留下深深的划痕。
酒吧的霓虹光透过百叶窗,在朝幽叶脸上割成细碎的彩条。
他盯着吧台上第空酒瓶,玻璃折射的光在瞳孔里碎成星子。
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中,白天的画面又浮现:章玄华的手臂绕过木欣荣肩膀时,那人发梢扫过自己手背,带着柠檬味的洗发水香。
"
他妈的。
"
朝幽叶对着酒杯骂了句,酒精在胃里烧出条火线。
手机屏幕亮起时,通讯录里"
木欣荣"
三个字被他的指腹磨得发暖。
"
幽叶?你喝酒了……"
木欣荣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,朝幽叶抬头时,正对上对方被雨水打湿的睫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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