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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下她脸的是礼部尚书府的姑娘,她的上一任主顾,她严厉姑娘顽劣,师徒闹的不堪,还没教完,提前结算,算是撵出来的。
正是卫府下帖子那一天,她从卢家出来第二天就去了卫府。
“别走啊。”
卢大姑娘脚步一移,温言软语笑着挡住姜瓷去路,略扫一眼,看姜瓷并未有侍婢随从,想来姜瓷出身寻常,便也无所顾忌。
“你是哪位?”
吴嬷嬷前行半步挡在姜瓷身前。
“卢大姑娘,咱们终究也并没什么恩怨。”
“恩怨?”
卢大姑娘顿时笑了,虽瞧着温软,却是个度量狭隘又阴私之人,好容易堵住吴嬷嬷,哪能轻易放过。
“嬷嬷,咱们也算半个师徒,您做嬷嬷的,我有什么不对,您教导便是,毕竟你做的就是这样活计。
可您不该呢,动辄惩罚,打也就罢了,还要告状,惹得父亲训斥母亲责罚,我腿都险些跪断了,您叫我这做徒儿的,又能怎么办呢?”
吴嬷嬷抿着嘴,卢大姑娘避重就轻,当初因她屡教不改,吴嬷嬷教导姜瓷那样,小竹板纠正略拍一下,她记恨在心,先在吴嬷嬷涂脸的脂膏里加颜料,又在吴嬷嬷茶里下泻药,最后险些烧了吴嬷嬷头发,如此种种不胜枚举,吴嬷嬷到底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,又是证据确凿,吴嬷嬷便禀报了卢尚书夫人。
然而结局却是,夫人到底疼惜女儿,大抵惩罚过后女儿哀求,还是撵走了吴嬷嬷。
姜瓷却已明白过来,几日相处,吴嬷嬷耿直,她是如何教导自己的,想来也是如何教导这位姑娘的,可惜这位姑娘娇嫩受不得委屈,便存了恨意在心。
但外人不认得吴嬷嬷,看热闹的人听卢大姑娘这样一说,纷纷指责。
吴嬷嬷见状悄悄放开姜瓷手,姜瓷觉察,又拉紧了她。
“严师出高徒,姑娘瞧着气度不凡,想来便是嬷嬷的功劳吧。”
姜瓷笑着恭维,卢大姑娘面露得意,却厌烦她抬举吴嬷嬷,斜眼看着吴嬷嬷。
“可惜却不是,吴嬷嬷在我府中不过留了十日,好与坏,功劳也并不是她的呢。”
忽然转向姜瓷:
“这位是谁?倒是眼生。”
她身后的姑娘盯着姜瓷,笑的意味深长,见她问,拉过她悄悄耳语,她听后短暂诧异,随后帕子捂嘴笑了一下:
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卫公子的夫人呀……好容易攀上的富贵想来舍不得,这才请了教导嬷嬷么?”
她来回打量,笑的愈发肆意。
原来她身后相陪的姑娘,恰好是那日在曹府梅林诗社的姑娘。
姜瓷脸色未变,倒是吴嬷嬷脸色不好。
她再度推拒,拉开了与姜瓷的距离。
“夫人,您请先回吧,我稍后便回去了。”
她不能连累姜瓷受辱。
她从来受雇,便是主家待她客气,却终究只把她当做奴仆,然而在卫家,姜瓷的礼遇叫她觉着颇受尊敬,这是个真诚的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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