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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黄鹊讲了自己的悲惨过往,沉甸甸地压在云锦书心头的那股负罪感终于减轻了不少。
哪怕是后世,法律上仍有不健全的地方,有人做了恶,却不能受到应有的处罚,更别提现在这个时代了。
即便是铃儿去状告彩云,彩云也只是贪了她的月钱而已,最多将贪的钱还给她,再多赔偿她一些也就算了结了。
可对铃儿来说,她的家却因此而支离破碎了。
这样的结果,铃儿接受不了,云锦书也接受不了。
她不后悔自己做了这个恶人。
……
墙角的香炉里燃着香,烟气袅袅盘旋上升,又消散在空气里。
江照月盯着那缕烟气看得出神,一直到陈袖带着太医走进来给她换药,才回过神来。
“皇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,”
太医欣慰地说道,“现在回想起来,当初的情形实在凶险,但凡那剑再偏半寸,只怕……”
陈袖冷冷地看了太医一眼,太医悚然一惊,知道自己多嘴了,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。
“皇上前几日不是还说,御花园里的荷花开了,这样好的天气,应当泛舟游湖么?”
陈袖微笑着对江照月说道,“臣已命人备好了游船,今日天气不错,皇上想去么?”
江照月却摇摇头:“游湖不急,朕听闻前些日子各地便有众多女子进了京,只等着女官的复核选拔,朕想去看看。”
陈袖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,很快便又松开了:“今日怕是来不及了,皇上看明日如何?”
江照月终于从香炉上收回了目光,一眨不眨地看着陈袖。
“就在今日。”
她重复道。
陈袖抿了抿唇,最后还是点了点头:“那臣现在便去传旨。”
说罢他便告了退,离开的时候瞥了崔元一眼,崔元立刻躬着身子跟了出去。
只剩下太医仍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,后心已经出了一身冷汗。
原本今日太医院并不是他当值的,只因前些日子他夫人去远山寺上了香,求儿媳产下的是个男孩,前儿儿媳生产,果然是个男孩,昨天夫人便拉着他去远山寺还愿了。
他和同僚换了值,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,没想到今日来给皇上换药的路上正好碰见了陈大人。
更没想到的是,他还亲眼看见了皇上丝毫不给陈大人面子。
他一个太医,兢兢业业在太医院干了这么多年,眼看着再混上两年就能告老还乡了,没想到今日却碰到这种事,陈大人的不悦几乎已经要溢出来了,也不知会不会迁怒于他。
都怪他夫人,还愿什么时候去不成,偏要昨天去!
就在他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,忽然听见皇上叫他。
“贺太医。”
江照月叫了一声。
“臣在!”
贺太医的身子几乎伏在了地上。
“你抬起头来说话。”
江照月说道。
贺太医人有些胖,跪在地上像个蛤蟆,又把头伏得极低,屁股就翘了起来,江照月这个角度看过去,正好能看见他高高撅起的屁股,翘得能顶起一瓶可乐。
江照月怕他一直这个姿势,自己跟他说着说着话就笑出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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